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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0章 故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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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年終於來臨,葉悠悠也放了假,第一件事就是窩在炕上睡了一個大大的懶覺。一大早聞到香氣,才從被子裏探出腦袋。抽動鼻子,在心裏猜想這是炸肉丸子還是炸排骨,也有可能在炸酥肉,反正姥姥什麽都會做。

“悠悠,起了沒有,小辛來半天了。”王桂花端著一盆子酥肉走進來。

“好香好香,真是酥肉啊。”葉悠悠看著就想伸手,被王桂花一巴掌拍掉她的爪子,“趕緊起來洗洗,想吃多少都有。”

這一盆啊,是特意端進來饞她的。

葉悠悠嘿嘿直樂,她也不過是逗逗姥姥罷了,讓她吃她也不能吃啊,還沒刷牙呢。

“你在幹嘛呢?”院子裏頭,辛墨濃正用刀雕刻冰燈。冰燈是用水桶倒的模子,裏頭攪了一點顏料,凍出來就是彩色的。趁著沒完全凍住,掏出一個窟窿來,裏頭點根蠟燭,大晚上比霓虹燈也不差什麽。

但是今天,辛墨濃卻做了一個沒有掏空的紅色冰塊,還拿刀子在上頭雕刻。

“本來早就想做了,但是白天沒時間,晚上又看不清。”辛墨濃賣了個官司,“一會兒你就知道了。”

葉悠悠去廚房抓了一小碗酥肉出來,自己一塊,投餵辛墨濃一塊。

“你們倆趕緊進屋,不嫌凍啊。”王桂花從廚房裏露出臉喊道。

“進了進了。”葉悠悠找了個臉盆,讓辛墨濃把冰燈放進去,端到屋子裏繼續雕刻。葉悠悠端了個凳子在旁邊看著,不時抓點什麽吃的,投餵給辛墨濃。

屋裏溫度高,一會兒就得把冰燈重新推出去凍上。來回幾次,葉悠悠失了興致,這個時候,葉勝利也帶著柳滿紅過來,說是要接他們去外頭買新衣服。

“我就不用了,我衣裳多著呢。”王桂花見柳滿紅還算上了她,趕緊擺手,“我在家裏準備吃的,你們去。”

王桂花怎麽都不肯去,柳滿紅也沒了辦法,葉悠悠一拉她,“咱們買了回來,姥姥還能扔了不穿啊。”

這倒是,於是柳滿紅拉上葉悠悠,又叫辛墨濃。

葉勝利一看辛墨濃去,趕緊把錢包掏出來給柳滿紅,又把車鑰匙遞給辛墨濃,“讓小辛開車帶你們去,我進去補個覺。”

柳滿紅在他背上打了一下,“你就懶吧。”

把錢包塞到自己懷裏,沖著葉悠悠豪氣道:“走,今天買什麽都是你叔出錢。”

特意往葉勝利那邊看一眼,葉勝利只是嘿嘿笑了兩聲,倒到炕上沒兩分鐘就呼嚕震天。

“昨天晚上跟人喝酒,喝到半夜才回,今天一大早被我催起來,這是沒睡足呢。”柳滿紅嗔道。

“讓他睡,你們自己去,少買些東西,家裏啥也不缺。”王桂花把他們幾個人往外頭趕。

“給你買件大紅的棉襖,我看我們廠有小姑娘穿,可漂亮了。”柳滿紅掰著手指頭,“還得一雙皮靴,再來一條燈芯絨的褲子。”

“媽,我現在上了班,應該給你們買東西才對。”葉悠悠趕緊攔住她,聽她這麽報下去,葉叔的錢包一會兒該哭了。

“你剛發工資不就買了東西,過年該我買,小孩子家家的,不要爭。”柳滿紅嗔道。

葉悠悠發了工資的第一個月,就給葉勝利買了酒,給柳滿紅和姥姥一人買了一雙皮靴。

“悠悠的新衣服,我來買。”一直在開車的辛墨濃開了口。

柳滿紅在車上大笑,“這可怎麽辦?”

一路開車到了王府井,葉悠悠認真看著這棟三層小樓。

“悠悠,我跟你說,現在好多東西都不要票了,特別是衣服和日用品。”柳滿紅的口吻滿是欣喜。

票據正式取消是在一九九三年,但是在這之前,已經陸續有很多的票證開始減少發行直到取消。

不光不要票,甚至大家還開始挑剔起衣服的款式和面料。最受歡迎的還是紅色,度過了長達十年灰濛濛的藍綠色,這會兒大家最高興看到的就是明亮歡快的顏色。特別是紅色,一上架就搶光,直接脫銷。

“對對,就是這種,夾克式的棉襖,穿著特別精神。”柳滿紅指著櫃臺後頭的棉襖,一臉興奮。

“給我拿一件小號。”

“給我拿一件……”

兩拔人同時撞到了櫃臺外頭,幾乎是同時出聲,又幾乎是同時擡頭,再同時“咦”了一聲。

這不是那個驕傲的孔雀嗎?

葉悠悠幾年前到京城看望辛墨濃,到供銷社買衛生衫和小白鞋的時候,遇到的那位孔雀小姐。

沒想到,又見面了。

“小墨。”孔雀小姐的身後,有個中年婦女,看到辛墨濃,大聲的叫了出來。

“我是你二姨媽,你不記得我了。”一個面容精致的女人擠到前頭,孔雀小姐不可思議看了一眼辛墨濃,“他是辛墨濃。”

“什麽辛墨濃,叫表哥。”二姨媽拍了自己的女兒一下,嗔道。

辛墨濃禮貌的叫了一聲“二姨媽”就準備帶著葉悠悠去別處繼續買。卻被二姨媽一把拉住,“這都多少年沒見了,你這孩子,中午上家裏吃飯去。”

“不用了,我還有事,您忙吧。”辛墨濃從她的拉扯中把手掙脫出來,牽上葉悠悠的手便往外走。

“切,真是了不起了,連親戚都不認。”二姨媽在背後“呸”了一口,挽住了女兒。

“不認就不認,誰還求著認他啊。”孔雀小姐嘟了一下嘴,同樣不以為然。

葉悠悠輕扯一下辛墨濃的袖子,“你上回真沒認出來?”

“沒有。”辛墨濃不願意多說,葉悠悠也就轉移了話題,一路買買買,給家裏每個人買了新衣服,吃的穿的用的,大包小包塞了半車。

“媽,你看到沒有,表哥是開車來的,剛才買了多少東西啊,也不知道是花誰的錢?”孔雀小姐伸長了脖子,有點不甘心的說道。

“還能是誰的,肯定是你小姨的錢,你小姨現在可不得了。”

“她怎麽不得了了,不就是計劃局的一個小科員嗎?讓她把我弄去上個班都推三阻四的不肯。”孔雀小姐提起來就生氣。

“是你小姨夫,年後就要升副廠長。”

“真的?”孔雀小姐這才眼睛一亮,這可是個好消息。

到了晚上,辛墨濃終於把他雕刻的冰燈放了出來,一朵玫瑰花樣的冰花,擺放在鋪滿了雪的觀星臺上,就象白色的絲絨上開出一朵冰雪做的玫瑰花來。吃過晚飯,小院的燈一開,亮的讓人睜不開眼睛。

葉悠悠驚嘆的不顧姥姥和媽媽都在場,直接撲到了辛墨濃的懷裏。在大家善意的嘲笑聲裏,理直氣壯道:“我就抱了,咋地。”

大家的笑聲更大了,葉悠悠堵了耳朵,就當聽不見。

新年就在吃吃喝喝的熱鬧當中過去。

過年之後,葉東方找到工作,去印刷廠上班,葉悠悠和辛墨濃也回到各自的工作中。一上班就聽到蘇金娜的愛人升了官,從廠子裏的采購員升到了副廠長。

“可真是一人得道,雞犬升天,蘇家的那些侄兒侄女,都給安排了進去,人送外號宋半廠。”蘭大姐在辦公室裏嘲笑。

葉悠悠抿了嘴笑,她是知道內情的,所以也不奇怪宋國成的囂張。他不知走動誰的關系,投靠到了李家。有了靠山,招幾個人進廠算得了什麽。

“你可別笑,稽查科的副科長已經辦了手續退休,正科長的年紀也差不多了。大家都在等著看,誰能上位呢?你家那個準婆婆的呼聲,可是很高的。”蘭大姐見她笑的輕松,特意給她添了添堵。

“呼聲高就有用嗎?”葉悠悠覺得沒這麽容易吧,也沒見那些人緣好的老好人都當上領導嘛。

“人家可不光是呼聲高,你想想,人家愛人可是剛提了副廠長。”一句話,人家上頭有人。

葉悠悠抽了抽嘴角,人民群眾的眼睛果然都是雪亮的。

這個消息一等就是幾個月,春天都過去了,稽查科的副科長任命終於下了,蘇金娜如願以償成了副科長。

“我說你怎麽每天拿個課本看呢。”蘭大姐見葉悠悠最近看書的頻率越來越高,不由納悶,這都畢業幾年了,還看課本,真有這麽愛學習的人啊。

“我隨便看看。”葉悠悠也不知道該說什麽,今年的十月份就會正式公布恢覆高考的消息,而考試時間就定在公布消息的一個月後,十二月考試,來年春天入學,時間非常緊張。

就算她有信心,這個時候也得磨磨槍不是。

“葉悠悠,人事科讓你去一下。”行政科長進來說道。

“咋了,咱們這裏剛來個人就要調走?”葉悠悠還沒說話呢,蘭大姐倒搶了先。

“你這人,就我們差人,別處不差人嗎?”科長端著茶杯回了座位。

“我去看看,興許不是調崗呢。”葉悠悠起身跑了出去。

結果還真是調崗,稽查科調了葉悠悠過去。

去稽查科報了道,回頭便到行政科清理自己的東西搬過去。

蘭大姐嘆了口氣,“稽查科怎麽會缺人,你呀,自己看著辦吧。”

“謝謝蘭姐。”葉悠悠沖辦公室的每個人都打了招呼,抱著東西上樓。

“沒想到啊,剛來的時候不是鼻子不對鼻子,眼不對眼的嗎?”科長在蘭大姐身後抖了抖報紙笑道。

“我是那麽小氣的人嗎?”蘭大姐哼了一聲,又自言自語道:“我是小氣沒錯,不過蘇金娜是蘇金娜,葉悠悠是葉悠悠,不是一碼事。”

又在心裏默默加了一句,這肯定是蘇金娜的主意,沒準在憋什麽壞水呢。

稽查科的科長還有二三年的時間退休,家裏剛抱了孫子,三天二頭請假回去看孩子,已經處於不管事的狀態。科裏的大小事,都交給蘇金娜,雖然是副科長,但是人人都知道,去掉這個副字,也不過就是時間問題。

葉悠悠一進稽查科就感受到了,蘇金娜在這裏,可是說一不二的人物。

只是,她把自己調來稽查科,到底想幹什麽呢?

“我知道她想幹什麽了?”下班後的葉悠悠坐上辛墨濃的車,現在天氣很好,辛墨濃隔個兩天就會來接她下班回小院裏住一晚。

“想幹什麽?”辛墨濃的手滑過她的臉頰。

“我看到田清清也在看書。”雖然說恢覆高考的消息要到十月份才會公布,但是這些身處京城的人,能夠聽到一點風聲做出自己的判斷,一點也不奇怪。

“我一去就交了好多活給我,從上班到下班,幾乎都沒歇過。”工作忙她倒不在乎,可是除了她忙,辦公室裏的其他人,可都悠閑的很。擺明了,蘇金娜想給她制造困難。

“幹脆辭職回家備考吧。”辛墨濃倒是毫不介意。

“被她逼得辭職?那我也得咬下她一塊肉來。”葉悠悠就是這麽個臭脾氣,自己心甘情願吃糠咽菜都是好的,逆了她的意思,就是錦衣玉食也食不下咽。

辛墨濃只是笑,“那你悠著點。”

她在前頭橫沖直撞,他在後頭替她收拾爛攤子兜底,辛墨濃從心裏湧出笑意來,他們還真是天生一對啊。

“你之前消失了半個月,姥姥一句都沒問,我感覺她是察覺到什麽了。”葉悠悠嘆了口氣,心情有些覆雜。

“姥姥活到這個年紀,什麽沒見過,她心裏有數著呢。”辛墨濃看葉悠悠不太高興,加了一句,“上回的事沒什麽危險,我們齊齊整整回來,一個都沒少。穿的也都是最新的出廠裝備,夏老給我們特批的,你就放心吧。”

聽到這話,葉悠悠才高興了一點,“這還差不多。”

如果連辛墨濃都用不上,那她辛辛苦苦弄來這些武/器還有什麽用。身為一個外行,她並沒有聽出辛墨濃話裏藏著的涵義,最新的出產也就意味著這些準備是他們自己生產的。同時也說明,之前葉悠悠上交的武/器都已經被吃透並且投入生產。

“以後這樣的事情只會越來越少。”明處的刀光劍影會慢慢轉為另一種形式的滲透,但這些,辛墨濃覺得沒必要現在就說的這麽清楚。

葉悠悠拍拍手,“殺到他們怕了,就不敢來了嗎?”

辛墨濃只是笑,不敢嗎?面對巨大的利益,就是冒著上絞刑架的危險,也一樣有人前仆後繼。

“帶你去見個人。”辛墨濃直接將車開到了華僑飯店。

“誰呀?”葉悠悠有點懵圈,他們倆哪兒有海外親戚。象華僑商店和華僑飯店,都得有外匯券,不然人家可不接待。

“你們可來了,快,快坐。”華僑飯店裏,早有人等著他們,看到葉悠悠,眼睛一亮,幫她拉開椅子,做了個請的動作,“女士優先。”

“嚴樹。”辛墨濃沒賣官司,直接報出了對方的名字。

啊,葉悠悠稍想一會兒,才從自己的腦子裏搜索到這個人的信息。他不就是清水鎮那個葉建國的同學嗎?用找工作為由騙了不少人,被辛墨濃識破,逼得他退出贓款,然後遠走他鄉的騙子嚴樹。

仔細算算,也有五年時間了,葉悠悠仔細打量了他一眼,“你這算是衣錦還鄉?”

嚴樹連連搖頭,“在您和辛哥面前,哪兒敢說這四個字。勉強混口飯吃,沒餓死吧。”

說話間露出一點小得意,看樣子在外頭混得不錯。

說話間,葉悠悠才知道,嚴樹當年偷渡到了香江,這一呆就是五年。他現在回來,就是想把家裏唯一的老母親接出去。

“還有我叔,我的事肯定讓他受了連累,多少要表示表示。”嚴樹不好意思道。

“你還有臉說,你叔家裏差點被那些人給砸了,要不是你退了錢,估計他工作都保不住。”葉悠悠真想看看他這人腦子裏裝了什麽,日子也不是過不下去,至於鬧出這麽大動靜嗎?

“那時候年紀小,不懂事,覺得能騙到人是自己牛逼,夠厲害。後頭看那些人那麽好騙,心思就慢慢歪了。總之,我得感謝辛哥挽救我,讓我重新做人。”

桌上此時已經擺了飯菜,嚴樹倒了酒,敬給辛墨濃。

辛墨濃端起酒杯,“你能這麽想就好。”

葉悠悠不喝酒,點了瓶汽水陪他們。

嚴樹和他們吃過飯便坐上了回家的火車,他要做的事有很多,去派出所消案,給叔叔賠罪,然後帶著母親重新返回香江。

“他為什麽不回來生活?”葉悠悠不解,嚴樹走後,他們手牽著手在外頭散步。

“過些年會回來的,雖然革委會那些人倒臺了,可是思想僵化了這麽久,想要改變思維不是一天二天的事。可口可樂兩年後會重返中國設廠,但一直到八六年,才允許對國人銷售。七九年改革開放,可是連計件獎金這種小事,都能吵到天翻地覆,最後竟然直接捅到最高領導人那裏,等待批覆。你就知道這中間的過程,會有多少挫折和變化。”

“不管怎麽說,最難的時候已經過去了,不是嗎?”

這倒是的,至少現在呆在家裏,不用擔心會有人用莫須有的罪名和一封舉報信,就上門來抓人,讓你百口莫辯。

嚴樹離開時,經過京城,又見了辛墨濃一次。上回離開時,辛墨濃半是威逼半是利誘,他則是將信將疑。但這五年的時候,他已經驗證,辛墨濃說的幾乎全中。

他是個聰明人,自然知道該抓住辛墨濃不放。

“這兩根金條是給你的啟動資金,按我說的去做。”辛墨濃給出的赫然是兩條大黃魚,黃金是硬通貨,雖然對於開創事業來說不算多,但關鍵還是看嚴樹會不會經營。

嚴樹心情有些覆雜,“您真的給我?”要知道,他以前可是個騙子。

“兩根金條算得了什麽,若是你想賴帳……”

“我不會,我絕對不會。”嚴樹截住辛墨濃的話頭,認真發誓道。

“我是說,我不在乎。”辛墨濃看著他,“你可以拿著這兩根金條回香江想清楚,跟著我這輩子就得低我一頭,聽我的話,跟著我走。不想跟著我,我也無所謂,故人一場,送你又如何。”

“我要的是心甘情願。”辛墨濃扔下最後一句話,送走他。

葉悠悠從裏屋鉆了出來,“我的小本呢。”

“什麽小本?”辛墨濃一時沒摸著頭腦。

“小黑本啊,我要記上,辛墨濃欠我兩根大黃魚,因為無錢償還,所以要以身相許。”葉悠悠叉腰一臉得意道。

原來是這樣,那豈不是正中下懷。

“太好了,正愁還不上帳,幹脆,現在就以身相許吧。”辛墨濃一把摟過葉悠悠,低頭吻了上去。

春夏時分,衣衫輕薄,葉悠悠明顯感覺到了不對勁。

伸出手……

辛墨濃悶哼一聲,“你……”

嚇得葉悠悠趕緊撒手,“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
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一時頭腦發熱,就伸了手。

辛墨濃一把捉住她的手,“你不是說要幫我嗎?”

我什麽時候說過?等等,好像是說過,什麽時候來著,她第一次到京城過年,住在葉勝利家裏的時候。

這麽久遠的事,他居然還記得,葉悠悠的臉一下子爆紅,期期艾艾道:“我早就不記得了。”

“我記得。”沒法子,記憶力就是這麽好,跨海跨山都忘不掉。

身體的接觸讓兩個人都悸動不已,就仿佛站在火山口舞蹈,炙熱的火焰會隨時爆炸噴發出來。

溫度越升越高,情難自禁之時,看到窗外有人影飄過,辛墨濃暗罵一聲,“該死。”

葉悠悠俯在辛墨濃的身上,笑的花枝亂顫,“讓你調皮。”

“不是我調皮,是他。”辛墨濃故意引她往下看。

“呸”輕啐一口,葉悠悠紅著臉起身,“不理你了,壞人。”

辛墨濃從背後抱住她,“只壞給你看。”

葉悠悠得意的翹起嘴唇,“落到我的手裏,敢有花花腸子,就直接給你卡嚓掉。”說著做出一個剪刀手的動作。

她的本意是剪掉花花腸子,也不知道辛墨濃是怎麽理解的,只覺得身體一陣發涼,將葉悠悠抱的更緊了。

“對了,我得去找一趟葉東方。”葉悠悠一拍腦袋,差點把這事給忘了。

“找她幹什麽?”辛墨濃轉身去拿鑰匙。

“數理化自學叢書,不是你說是神書嗎?”葉悠悠天天抱著課本,辛墨濃便提了一句,說記得這個年代有一套神書,叫數理化自學叢書,很多人都是看了這套書,才能考上大學的。

這套書是六幾年初印的,這都斷了多少年,早就找不著了。葉悠悠便請葉東方幫忙,說是在庫房裏給她找到了一套,讓她有空來拿。

“這倒是,馬上就要再版,一時之間洛陽紙貴,好多人拿筆抄呢。”辛墨濃記得這套書,不過他並不擔心葉悠悠,好歹經歷過正規的教育,不可能回到這個時候還考不上。只不過,若是有這套書,倒也值得看一看,多上層保險也是好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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